文/鄭濤
寒風吹拂,落葉飄零,又至一年冬至。在歲月的長河中徘徊,往昔冬至的畫面如雪花般紛紛揚揚,飄落于記憶的掌心,而那盤熱氣騰騰的餃子,始終散發(fā)著暖人心扉的溫度。
猶記兒時,每至冬至,家中便彌漫著溫馨而忙碌的氣息。母親早早地準備好食材,精白的面粉、鮮嫩的牛肉、翠綠的韭菜,整齊地排列在案板上,宛如一幅質樸的生活畫卷。我總愛湊在母親身旁,看她將面粉倒入盆中,加水攪拌,雙手在面團上反復揉搓,似是賦予其生命與韌性。面團在母親的掌心下漸漸變得光滑圓潤,如同一個乖巧的孩童,靜靜等待著蛻變。
母親將揉好的面團搓成條,切成均勻的小塊,再用搟面杖搟成薄而圓的餃子皮。我也學著拿起搟面杖,卻總是搟得歪歪扭扭,母親微笑著嗔怪,眼中滿是寵溺,耐心地糾正我的手法。此時,父親也會加入進來,幫忙調制餡料。他將牛肉細細剁碎,加入切碎的韭菜、蔥姜末、鹽、生抽、香油等調料,順時針攪拌,香味便在空氣中四溢開來,那是家的味道,是冬至獨有的芬芳。
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包餃子,是冬至最溫暖的場景。母親包的餃子形如元寶,飽滿而精致,褶皺細密均勻,仿佛一件件精美的藝術品。我則包出各種奇形怪狀的餃子,有三角形的、長方形的,甚至還有像小包子似的,大家看著我的“杰作”,笑聲在屋內回蕩。父親的餃子包得中規(guī)中矩,速度卻很快,他邊包邊給我講著冬至的習俗和故事,說冬至吃餃子是為了紀念醫(yī)圣張仲景,吃了餃子耳朵就不會被凍掉,我雖似懂非懂,卻聽得津津有味,小小的心里滿是對傳統文化的敬畏與好奇。
餃子下鍋,咕嚕咕嚕的聲音好似一首歡快的樂曲。母親用勺子輕輕攪動,防止餃子粘連,我則眼巴巴地望著鍋,饞得直咽口水。不多時,餃子便浮上水面,煮熟的餃子個個晶瑩剔透,盛在盤中,宛如一盤玉琢的珍寶。蘸上醋和辣椒油,放入口中輕輕咬開,鮮美的湯汁瞬間在舌尖綻放,牛肉的醇厚、韭菜的清香交織在一起,那濃郁的味道瞬間驅散了冬日的嚴寒,從舌尖暖到心窩,幸福感滿溢。
如今,歲月流轉,但那記憶中的餃子香卻始終縈繞心頭,成為我對家最深切的眷戀。那些與家人共度冬至的時光,如同冬日里的暖陽,熠熠生輝,給予我無盡的力量與慰藉。在這寒冷的冬至,我仿佛又看到了家中那昏黃的燈光,一家人圍坐包餃子的溫馨畫面,那是家的方向,是心靈的歸處,那盤餃子里,包藏著的是濃濃的親情,是歲月沉淀的愛,無論走得多遠,都難以忘懷,歲歲年年,溫暖如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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